2024年12月21日至2025年3月30日,音乐家、艺术家坂本龙一(1952-2023)的日本最大规模个展《Ryuichi Sakamoto | seeing sound, hearing time》 在东京都现代美术馆展出,展览以坂本生前的构想为中心,呈现了12件大型沉浸式和体验式声音装置作品,包括其代表作品和多件未发表的新作,并动态配置于美术馆内外的空间中。
世界级音乐家、电影配乐大师之外,自2000年代以来,坂本龙一便通过与各种艺术家的合作,思考并实践如何“将音乐置于三维空间中”,让人们得以“看见声音,听见时间”。展览彰显了坂本的合作精神,展出了与高谷史郎、真锅大人、卡斯滕·尼古拉、阿彼察邦·韦拉斯哈古、扎库巴兰和岩井俊夫共同创作的作品。这些跨学科的合作将尖端技术与艺术表达融为一体,模糊了东京这座庞大美术馆不同楼层的声音、光线和视觉媒体之间的界限。
01.
将音符变为可见的视觉效果
多媒体艺术家岩井俊雄特别重现了他与坂本龙一于1996年首演的作品《Music Plays Images X Images Play Music》。
由坂本龙一演奏的旋律通过MIDI钢琴输出数据流,再通过岩井俊雄的编程被同步转化为影像,投射在屏幕上,实现了音乐与视觉影像的交互,把无形的音乐转化为可见影像,把可见影像转化为时时流淌的音乐,两种媒介在同一时空交错融合,从演奏者的指尖传递给所有人。
02.
将音乐置于三维空间中
2007年,坂本龙与高谷史郎合作,完成了他们的第一件装置作品,“将音乐置于三维空间中”。《LIFE–fluid, invisible, inaudible…》是将坂本1999年首演的歌剧《生命》解构后制作而成的影声装置。
九个水箱悬浮于黑暗的房间上空,仿佛空中花园,观众可站立、躺卧或漫步于其间。水槽内释放人造雾气,流动的图案不断产生,而在连接图像的同时,它们也不断地被水流、雾气融化,继续在意义与无意义、具体与抽象之间徘徊。一切仿佛逃离了已确定的时空,站在水箱下,人们通过自己的感知来触及这个隐藏在可见与不可见、可闻与不可闻之间的空间。
03.
将隐形电波可视化和可听化
一层户外的中庭空间内,真锅大度创作了最初展于2014年札幌国际艺术节的《Sensing Streams - invisible,inaudible》的全新版本。它将那些人类日常难以察觉的电磁波,巧妙地转化为我们可以看见和听见的形式。这不仅是一次技术上的突破,更是对人类感知边界的拓展。
通过设置在美术馆外的天线收集手机、wifi、地面数字、广播等人类无法感知的电波数据,并实时通过显示屏和扬声器转换成影像和声音,从而将在东京都市飞舞的隐形电波可视化和可听化。
04.
实时影像装置艺术
地下展厅,也展出了高谷史郎在坂本去世后,对以往“异步”系列的深化之作《异步——沉浸东京》(async–immersion tokyo)。
进入由14台扬声器播放《异步》音乐的空间后,观众会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包围。展厅正面则是一面18米长的LED墙,由高谷制作的影像如编织布匹一般被实时生成,又逐渐分解。
05.
不为弹奏而存的钢琴
一架钢琴静静矗立于展场中央的水池上,纷雪缓缓落下,那架钢琴是坂本龙一于东日本大地震后于宫城县一所高中遇见的,因海啸袭击而浸水、幸存的钢琴,他曾形容其为“受过大自然调音的钢琴”。
重生后的“海啸钢琴”根据实时收集的世界各地的地震数据演奏的,通过程序将数据转换为音乐,通过自动播放功能制作旋律。它已经变成了一种可以感知地球的运动新乐器。
本次展出的《IS YOUR TIME》版本依循坂本龙一的意思,删除了《async》的部分,而仅保留地震波带来的声响。此刻,它已不再为人类弹奏的需求而服务,它的存在没有目的,不具功能性,这架钢琴发出的声响,纯粹来自地球的碎语。
06.
敬畏自然的未来空间
地下的户外下沉式花园,则是中谷芙二子与坂本龙一的特别合作作品《LIFE-WELL TOKYO》。这是坂本龙一坂本龙一携手高谷史郎,以及从70年代就开始用人工雾创作的中谷芙二子共同打造的特别新作。
从会场两侧涌出的雾相互碰撞,产生对流,并向天空升腾。这些动态被摄影机捕捉,并被即时转换为声音。此外,在会场上层设置的镜面会追随太阳的移动,将光线引导到雾中。当雾气缭绕,光线穿透,再配上恰到好处的声音,一个如梦似幻、气势磅礴的世界就此展开,唤起人们对自然的敬爱和畏惧之情。
坂本龙一作为享誉盛名的艺术家,其对于音乐前瞻性的思维,以及对于实验性创作的投入人们透过作品得以一窥其思想,借此产生了各异解读。展场近乎漆黑,没有多余的光,透过部分“感觉剥夺”去除其他感官刺激,让观众完全专注于作品本身,借此放大感受。
坂本龙一始终作为时代的先驱,用实验音乐的精神引领时代;其于2023年逝世后,时间一如既往、不曾为谁而停留,而作品的线性时空亦仍不断地向前滚动,更透过共创者们不断进化,继续生存。